Fred的喪禮,George並沒有哭。
但沒有人對此有任何批評,相反地,所有人都擔憂極了。
「George,哭出來會好些。」Bill終於看不下去「Fred他──」
「Fred他不會希望看見我哭的。」George扯出一抹難看的笑「我知道,因為他是Fred,而我是George。」
於是,沒有人再說話。
天空下著雨,彷彿是在替George哭泣似地,連綿不絕。
凝望眼前的墓碑,George其實哭不出來。
他感覺心空蕩蕩的,什麼都沒有。他的靈魂被活生生地撕成兩半,一半隨著Fred下葬,一半捧著血淋淋的傷口,等待Fred歸來。
Fred安眠的地點在他們小時一起打魁地奇的小山坡上,George仍記得父母詢問他的意見時,臉上的哀慟神情。
「我們想,你應該最清楚……」
Molly再也說不下去。
「……我們說過,要把我們的骨灰一起灑在後面那座小山坡上,畢竟那是我們第一次許下夢想的地方。」低聲的啜泣讓人煩躁「先讓他睡在那裡,我不准他拋下我先去玩。他得等我。」
低泣成了哭聲。
「他得等我。」
「George!嘿,George!別睡啦,你這隻懶惰鬼。」George睜開雙眼,就發現Fred正用全身的體重壓制他,並朝他綻開燦爛的笑容「醒醒,咱們說好要去試試嘔吐糖的效果,還記得嗎?」
「嗚……我起來了,走吧。」
凌晨的天空一片朦朧,天邊仍看得清明亮的月牙,George一邊打呵欠,一邊拉緊身上的長袍。
「萬應室根本就是咱們第二個房間,你自己去就好了嘛,難不成還會迷路嗎?」
「……你確定?」原本走在前面的Fred忽然停下腳步「我自己去?你確定?」
「……不,抱歉,我、我只是還沒睡醒──」
「我想也是,你剛才的夢話太不好笑了,George。」Fred牽起他的手,重新邁步「我們說好要一直在一起的,別忘了。」
「別忘了。」
Fred,我沒忘,但你忘了。
明明就是你自己說過的話,但你卻忘了。
你說謊。我們從不向彼此說謊,因為我們總能看透彼此的想法。
但我漏看了,而你卻趁著機會和我扯謊了。你騙我,拋下我一個人走了。
Fred,你怎麼可以欺騙我?
Fred,我錯了,別懲罰我。
Fred,別鬆開你的手,求你。我抓不住你了。
Fred,你在哪裡?為什麼不牽住我的手?我好像迷路了。
我好像迷路了。
George睜開雙眼,發現自己靠在Fred的墓碑旁睡著了,傘仍撐著,以一種擁抱的姿態,擋去了持續的細雨。Fred墓前的玫瑰落下了花瓣,蒼白的色澤如George的心情,被風吹到了George的手邊,微弱的香氣縈繞在George的指尖,好似Fred最後的溫柔。
「你欠我一次,你這個混蛋。」
George捏緊手中雪白的玫瑰花瓣,從無聲流淚到放聲大哭,彷彿初生的嬰孩為他即將面臨的苦難而啼哭,用盡所有的氣力流淚,畢竟,從今往後,再也沒有人與他分擔疼痛,他必須在宛若煉獄的人生道路上,孤獨前行。
以背負著雙人性命的沉重姿態。
天終於放晴了。
然而,George清楚地知道,他生命的大雨將永不停歇。
※
隨筆的草稿,有空再回頭改。
裡面有一小部分是有參考很久以前看的一篇雙子同人文,但我現在找不到它了(哭)。最近不知為何,雙子又重新被拿起來虐了我好幾次,分別被不同的親友,所以我打算來報復社會(欸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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