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張啟山沒有順利偷到鹿活草，齊鐵嘴就知道一切已經變卦了。
天命無常，這世界上本來就無法算無遺策，就算真的算盡了，老天彈個指，就是天翻地覆的變化。
人又怎麼能逃過命運呢。
齊鐵嘴沒有告訴張啟山的是，在前往北平以前，他除了算到此行能順利取得鹿活草之外，他還給二月紅與丫頭、他自己與張啟山都算了卦。
緣盡人散。
他不說，畢竟張啟山從不信命，而齊鐵嘴自己，則第一次有了不信命的想法。張啟山不總說他的命是用來破的嗎？興許這次的命數也能破呢。
終究，卻是妄想。
隨著尹新月越來越接近長沙，齊鐵嘴的心也越來越涼。起初他還想著，畢竟姑娘家對他們有恩，不好一下子趕回去，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，尹新月在張府宛如主子，齊鐵嘴大半個月和張啟山沒有半點連繫，因為二月紅的事兒找上門去，說不到兩句話，就被尹新月掃地出門，整顆心算是徹底寒了。
我大抵也是個薄情的人。齊鐵嘴想著。這麼多年給捂熱的心，說冷就冷了。
沒有想像得痛。
齊鐵嘴喝著酒，勾起一抹苦笑。
也是，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人，會真的因為失去誰而活不下去。
大概是因為早算到了，即使想改變，卻還是對結局有了心理準備。最痛的瘤已經被拔除，這一日日的疏離，就像苦藥，再難以下嚥也不致死，醫好了鮮血淋漓，等到判決書下來時，傷口已經結痂了。
齊鐵嘴覺得自己幸運得多，比起二月紅，一朝一夕之間才發現原以為白首不相離的願望是場空，整顆心被上天血淋淋地挖去，那豈不是更痛？
但他沒有想過，有些故人，就像是骨子裡的舊傷，外表看不出問題，卻動不動就抽疼兩下，讓你牢記它的存在。
張啟山，就是齊鐵嘴心上的舊傷。
※
「有些故人，就是骨子裡的舊傷，表面上看起來已經好了，卻動不動就要抽兩下，讓人牢記它的存在與疼痛。」
一直很想用這句話來寫篇小說，卻沒有靈感，轉了一圈，竟然還是讓老九門給寫去了。
第一次說這話時，是在噗浪上，大概因為我不常開玩笑，惹得好幾個親友慌忙關心，以為出了什麼大事，原因卻只是因為我的舊傷疼了。第二次說這話時，是對著故人說的，只可惜說者有意，聽者無心。如今想想也是件趣事XD
最近舊傷有點痛，又恰逢故人的日子，也算是應景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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